晚風文學網 > 諸天之從唐探二開始 > 第240章 鶯鶯燕燕聚一堂!快樂齊天似神仙!
  之所以說古怪,是因為這串鑰匙造型異類,其形狀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認知范疇,正常人即使看見了,也很難將之與鑰匙二字聯系起來。

  但江浩然卻一眼認出,這些都是機關鎖匙,也是打開避難所藏寶密室機關重鎖的關鍵密匙!

  諸位該不會認為,封閉密室的只是尋常意義的傳統鎖具吧?

  當然不是了,為了充分保障密室的安全,密室主人采用了環環相扣的機關鎖設計,從而確保密室萬無一失!

  如果所料不差,這些機關鎖匙定然就是打開密室大門的鑰匙了。

  讓人玩味的是,以這串密匙的重要性,就算英格曼神父沒有貼身藏放,也沒有理由出現在陳喬治臥室柜子中的木匣子里啊?

  江浩然篤定,這里面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不過結合他從趙玉墨處得到的信息,江浩然思忖片刻,很快便將其間因果梳理清楚,并得出了結論:這串密匙的真正主人,應該是圣保羅教堂主教米歇爾!

  在教會中,神父的職位固然不低,可無論如何也無法與主管一個教區的主教相提并論,更何況米歇爾還不是普通的主教,而是新教坐鎮民國首府金陵、掌管整個華夏教區的首主教(首席主教)!

  事實上,只有擁有如此超然的身份和背景,才有可能在寸土寸金的金陵城市中心,興建起占地面積巨大、遠遠超出規劃面積的大教堂!

  也惟有擁有這般煊赫卓越的地位,才有能量在毗鄰總統府的太平南路,神不知鬼不覺地修建出一座規模可觀、設施設備齊全的避難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至于英格曼神父,恐怕也絕不是趙玉墨從陳喬治口中得知的,主動留守圣保羅教堂那么簡單,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避難所罷了!

  想到這里,江浩然無聲一笑。

  如果他所料不差,英格曼神父必定是米歇爾首主教的心腹,且米歇爾當時帶領人員撤離時必定十分倉促,所以,他在華搜刮、藏匿在避難所中的寶貝短時間內無法變現,便只能留下心腹人員容后批次處理。

  這是完全說的通的。

  避難所的存在固然隱秘,但米歇爾作為首主教又怎么可能事事親力親為?

  既然如此,英格曼神父作為知情人,自然需要、也必須留下來為他米歇爾大人妥善處理遺留問題,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英格曼神父竟然死了,而且,還是死在自己教堂之中、日軍轟炸之下。

  這樣的結果,顯然是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可即便他沒死,面臨日軍全面封控金陵城、秩序已然徹底崩壞的實際,英格曼神父能夠在窮兇極惡的小鬼子手中保住一條小命就已經是上帝保佑,又哪敢再有什么別的念想呢?

  聯想到英格曼莫名死在了教堂后院,而該后院又是通往陵園的必經之路,江浩然瞬息之間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他突然間頗有幾分篤定,這老小子當時或許正獨自行走在前往避難所的途中,可惜天不遂人愿,意外總比明天來的更快,臨到末了,竟是以一個十分離奇的死亡方式潦草收場。

  明明身負進入避難所之法,卻偏偏沒有進入避難所之命;

  明明以神的仆人身份自居,卻偏偏得不到來自主的庇護。

  收獲這般帶著三分荒誕七分注定的可悲結局,即使在江浩然這個外人看來,也是十分狗血,極為諷刺的。

  看得出來,英格曼是打算獨自逃生的。

  否則,死于轟炸的就不會單單只是他一人了,多虧了避難所保密權限極高,也多虧了英格曼神父沒有大發慈悲。

  要不然,在這場無妄之災中,還不知要有多少人因此喪命。

  至于英格曼神父為什么沒有將木匣子帶在身邊?

  江浩然完全有理由認為,這就是多此一舉,除了惹人注目外,并無其他益處,此時局勢混亂,根本就沒有打開密室的必要,不如置于明處,反而形成燈下黑效應,最是安全不過。

  實際上,類似此種毫不起眼、又未曾放置貴重物品的木匣子,如果不是陳喬治在收拾神父房間時,將它作為神父遺物進行收斂并打算留作紀念的話,正常情況下,別說是他,就連小偷都不會多瞧上一眼。

  就是約翰,如果不是因為江浩然刻意叮囑,哪怕瞧見了木匣子,也絕無可能在它身上浪費哪怕半分時間。

  正是因為以上種種機緣巧合或者說是因果必然,本來極其重要或者說是權重極高的木匣子,竟然輕易就出現在了江浩然的面前,結果恰恰驗證了一句古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如此一來,不管是米歇爾煞費苦心靡耗巨資修建的避難所,還是那間看似萬無一失實則也措施嚴密的藏寶室(密室),便盡數落入江浩然之手,全都便宜他了!

  ……

  從約翰手中接過木匣子,江浩然眼神微瞇,如果一切順利,這串密匙真的是打開密室(藏寶室)大門鑰匙的話,那么十有八九,出入避難所的方法也一定藏匿在這只十寸見方的木匣子之中了!

  當然,現在還不是研究它的時候,江浩然隨即將它收了起來,但他沒有立即轉身離開,而是負手踱步,在教堂內部四處打量起來。

  約翰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這并不妨礙他表現自己,便也亦步亦趨地跟在江浩然身后,方便他隨時使喚自己。

  果然,片刻之后,江浩然停下腳步,吩咐跟在身后的約翰道:“約翰,立刻收集教堂內可能存在的一切易燃物,然后將它們堆積在教堂內的幾個主要易燃點上。”

  “先生,您是要?”約翰有些詫異。

  “我要燒了這座教堂。”江浩然淡淡道。

  “What?”約翰驚呼起來:“您要燒了它?”

  “怎么,不可以么?”江浩然掃了約翰一眼,語氣淡漠。

  “呃,不是,就是,呃……”約翰支支吾吾,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還不快去!”江浩然喝道!

  “額,是,先生!”約翰不敢再多廢話。

  “等等。”江浩然忽又叫住了約翰,道:“一會布置易燃點的時候避開主圣殿吧。”

  “好的,先生。”

  約翰頓時如蒙大赦,并感激的看了江浩然一眼,雖然他只是一個假神甫,也不是什么宗教徒,但基督教在西方世界畢竟早就深入人心,縱火焚燒教堂這種事情,在他看來無異于是在褻瀆神靈,實在是讓他渾身發憷啊,提不起勁來啊。

  其實江浩然并不是什么極端的宗教徒,更沒有喪心病狂,他之所以這么做,不過是考慮到避難所的安危罷了。

  盡管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情況,以至于小鬼子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教堂,但這里死了這么多日本兵,小鬼子又怎么可能不聞不問?遲早還是要找到這里來。

  一旦他們真的來了,發現死了這么多人,盛怒之下,還能不將這里挖地三尺,翻它個底朝天?

  這么一來,避難所的設計即便再如何隱蔽,也隨時都可能存在暴露的風險!

  不僅如此,據他了解,在原世界的歷史時空中,1937年,隨著日軍攻陷金陵,圣保羅堂便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日軍的劫掠和破壞,其中大部分建筑嚴重受損。

  雖然主建筑僥幸得以保存下來,但同樣的,也遭到不同程度的損壞,直到1943年3月,該教堂被日本憲兵隊納入使用計劃并占為己有,這才有所修復。

  如果說,這座教堂接下來的命運就是慘遭鬼子蹂躪的話,那還真不如被他江浩然一把火給燒了。

  這么做,不但可以在最大程度上轉移鬼子注意力,進一步降低避難所的存在感,還能徹底打消鬼子疑慮,將目光聚焦它處。

  更絕的是,隨著教堂被付之一炬,這里再也不可能被鬼子占為己有,挪為己用,可謂是徹底斷絕了他們的念頭。

  好處簡直多不勝數!

  如若不然,即便躲在避難所中,也照樣要提心吊膽,如果一語成讖,鬼子真的臨時起意駐扎進來,那就更成了懸在頭頂的阿爾摩斯之劍,隨時可能斬落!

  只要想清楚其中的厲害關系,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選擇,就更別說江浩然了。

  江浩然隨后也忙碌起來,誰也不確定鬼子會什么時候來,他必須加快進度,而不是干站著,什么事都交給約翰。

  “先生,是汽油,我找到了汽油。”

  一刻鐘后,江浩然正忙碌著,約翰卻突然興沖沖地跑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個鐵皮油壺。

  江浩然眼前一亮:“好東西,你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庫房里。”

  約翰興奮道:“教堂后院有輛拋錨的卡車,我想這里既然有卡車,那必然也一定會有油料,果然,我在庫房里找到了它。”

  “干得好。”江浩然笑了,有了這東西,就不用費勁找什么易燃物助燃了。

  不得不說的是,這座教堂的用料還真的是杠杠的,和彼時很多同期的著名建筑一樣,它采用的依舊是傳統的磚木建筑結構,但不一樣的是,在建筑過程中,它加入了大量來自鎮江高資的白礬石,不但外觀更為美觀,質地也更為堅固。

  不過這種白石到底價格不菲,所以整座教堂也就所有的窗座、門扇、墻中部環箍、鐘樓頂屋、城堡式的垛堞和封蓋以及內柱腳、拱座,包括主圣殿(大禮拜堂)內的讀經臺、講壇、洗禮池、圣壇、欄桿和望柱等由這種白石砌筑。

  至于院墻、外墻和屋頂等,依舊還是采取磚木結合的建筑結構,不過到底用料扎實,磚石密集,想要成功將之點燃,不是易事。

  好在整座教堂中用料最為扎實的主圣殿不在目標范圍,至于神職人員宿舍、膳房、樓梯、屋頂等大多還是以木料為主,青磚為輔,不難引火,只要將這些建筑全部燒毀,就算剩下個主圣殿,對鬼子來說也意義不大了,而且火勢蔓延下,主圣殿就算能夠保留,也必然會受到一定程度損傷,徹底失去價值,不會再成為小鬼子們的目標。

  兩人隨即一起動手,將庫房內的汽油全部揮灑了出去,所有的可燃物、易燃點都被他們重點照顧,最后,隨著江浩然用打火機將幾個火點點燃,兩人便依次退出了教堂。

  很快,在汽油的助攻下,火勢越來越旺,越來越盛,兩人也越退越遠,直至退至了位于教堂后院的陵園中。

  然而,即便隔著樹林和綠化帶,兩人也能看見那沖天的火光,感受到那陣陣襲來的熱浪。

  “Oh,mygod!”

  約翰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幕,右手不停地在胸前劃著十字,他沒有想到火勢竟然會如此兇猛,這么看來,主圣殿只怕也難以幸免了。

  看著被漫天火焰逐漸吞噬的教堂,江浩然則不由深吸了口氣,只有他清楚,這把大火燒掉的不僅僅是這座教堂,還有這方世界的主線劇情!

  這也正式標志著,此方世界的劇情,開始全面崩塌。

  看過《金陵十三釵》這部電影的都知道,這部電影所有的劇情都是圍繞著教堂展開的,可要是就連教堂都沒了,毋庸置疑,所有的劇情線自然也將不復存在。

  換而言之,未來也就走向了不可預測。

  雖說電影和現實是兩碼事,但不能否認的是,劇情本身多少還是具備一定借鑒作用的,不過江浩然既然選擇這么做,自然也考慮到了相應后果。

  其實,隨著自己的介入加之避難所的出現,原劇情的參考意義就已經不大了,再加上依賴劇情所產生的負面作用,可能還要遠遠大于它所能產生的正面意義,所以江浩然現在越發不待見所謂的原劇情了。

  可能,原劇情在他這里的意義,現在也只剩下參考這丁點作用了。

  當這點作用也再失去,那它也將變得毫無意義,所以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江浩然雖然莫名有些感慨,但內心卻并未產生多少波瀾。

  他很清楚,這把火燒去的除了教堂和劇情之外,其實還燒掉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他的依賴之心,而另一樣,則是他的驕縱之性!

  所以,這把火雖然讓未來變得更加不可確定,但江浩然反倒變得躍躍欲試,愈加期待接下來的挑戰。

  …………

  大火還在繼續,但江浩然還不至于無聊到留在這慢慢欣賞,便叫上約翰,一起進入了避難所。

  隨著密道入口在自己手中再度封閉,江浩然也是不由長舒了口氣。

  能不松口氣么?

  自打他來到這方世界后,先是自救,再是救人、殺人,一路打打殺殺,就沒一刻消停過,不過算了算,如今死在他手里的小鬼子怎么也有四五十號人了,也不能算一無所獲。

  同時這還是一筆不大不小的軍功,雖然距離完成軍團任務、晉升少尉尚還遙遠,但至少他現在已經從最初的列兵晉升為下士了,怎么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了,人還是貴在知足,真當鬼子是韭菜,可以隨便割呢?

  想到這里,江浩然心中總算有所安慰,也不算白忙活一場了。

  ……

  密道中沒有燈火,江浩然完全不受影響,但約翰的身形卻顯得跌跌撞撞,沒辦法,這個年代,估計也只有軍方才有實力在地下安裝電燈了吧,畢竟這涉及到的可不僅僅只是幾只燈泡的問題。

  教廷的能量再大,在華夏也不能夠和軍方相提并論。

  不過就在江浩然準備打開強光手電的時候,就見密道深處有光亮移來,很快,就見一大群人涌了過來,江浩然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趙玉墨和孟書娟。

  而那些光亮,則是來自她們手中的煤油燈。

  原來,二女見江浩然久久不回,難免心中焦慮,可她們事前又得到江浩然特別交待,沒有他的吩咐,萬萬不可走出避難所。

  她們不敢違背江浩然的話,又想第一時間得到江浩然回來的消息,便特意安排人手守在入口附近,然后便一個個魂不守舍地焦急等待起來,同時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那個拯救過她們的男人千萬不要棄她們于不顧。

  江浩然和約翰進入密道時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早就心心念念、等候多時的女人們,于是便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說實在的,江浩然見這么多人涌過來,還是心有不快的,所幸這些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所以動靜并不算大,看來見識過鬼子的兇惡后,多少還是長了記性的。

  “先生,您回來啦?”這次孟書娟搶先開口。

  “嗯,你們怎么都過來了。”江浩然雖然只是不輕不重地提了一句,但表情十分嚴肅,不滿之意溢于言表。

  “額……”孟書娟頓時尷尬地愣在那里,她哪知道自己興沖沖地第一個迎上去,結果不但連個笑臉都沒落著,反倒引得對方不快,頓時心中氣惱不已。

  “先生,您可能還不知道,您吶,現在可是大家伙心中的主心骨,家中的頂梁柱,您這一不在,大家的心可就定不住了,可不巴巴地盼著您回來?這不,見您回來了,大家激動難掩,哪能不倒屣相迎呢。”

  眼見場面尷尬,趙玉墨立刻出言救場,要說這事她也有責任,眼前這位爺要是真的心有不快,誰知會不會遷怒于她。

  在說話的同時,她更是自如地挽上江浩然的胳膊,胸前的那對飽滿,更是緊緊地貼了上去,然后巧笑嫣兮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矯揉但絕不做作。

  的確,要說懂男人,現場這么多人,她趙玉墨說第二,還真沒人敢說第一。

  不過江浩然原本就只是打算借機敲打一下,而不是要當場發作,當然也就順勢收場:“好了,你們其實真不必如此,我江某人做事有始有終,既然當初選擇了相救,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你們當中任何一人。

  但是,我希望你們也能明白,如今是非常時期,多一動不如少一動,否則,稍微出點岔子,可能就會引來大禍。事關大家伙身家性命,我希望每個人心中都要有桿秤,沒事的時候多掂量掂量。”

  江浩然親自訓話,眾人自然是諾諾點頭。

  揮手讓眾人散去,江浩然則被趙玉墨挽著胳膊向居住區行去,孟書娟不甘心就這么離開,只好氣鼓鼓的跟在后面,心中大罵趙玉墨這只會對男人發騷發情的狐貍精。

  所謂的居住區自然就是甬道深處那幾間可供人居住的窯洞了,不過等江浩然再次來到這里時,這里已經大變模樣,本就設施齊全的窯洞,經過精心布置,卻是多了幾分女兒家閨房的味道,顯然秦淮女和女學生們都已經提前收拾過了。

  江浩然見狀微微頷首,這說明他沒有選錯人,要是過去了這么久,這里還是和她們剛來時一樣,搞得亂蓬蓬的一團糟糕,那他就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錯看趙玉墨和孟書娟二人了。

  不過這兩人并沒有讓他失望,即便窯洞里一下子涌進來幾十號人,但二人還是將上上下下打理的有條不紊、分毫不亂。

  好在這座避難所規模不能算小,四間窯洞的內部空間也都還算開闊,雖說住進三十多號人仍舊十分勉強,但打打地鋪對付對付總能過去。

  值得一提的是,窯洞地面都覆著一層水泥,倒也不用擔心地面陰冷潮濕。

  當然,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再擠不能擠江浩然啊,所以理論上雖然有四間窯洞可住,但其中一間卻被趙玉墨和孟書娟單獨收拾出來,作為江浩然的專屬臥室。

  對此,自然誰都沒有意見,也不可能有意見,都到這個份上了,誰要是還看不清楚形勢,那也活該去死了。

  這些情況,趙玉墨利用走路的功夫,就給江浩然全部介紹完畢,江浩然對此也表示滿意,他并不需要兩人做的有多好,只要別造成混亂就可以了,不過很顯然,兩人做事分外用心,做的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大家還沒吃飯吧?”嗅了嗅鼻子,江浩然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食物香味。

  “還沒呢。”趙玉墨笑道:“先生您還沒回來,我們怎么可以開飯,沒得亂了規矩可不好。”

  江浩然對此不置可否,倒是又嗅了嗅鼻子,好奇道:“我似乎聞到了肉的香味?看來今晚的伙食還很不錯嘛?”

  “是的,先生。”趙玉墨回答的同時,一邊悄悄對姐妹怡春和金喜使了個眼神,一邊道:“都是托您的福,晚上我們煮了粥,還加了肉干,做成了肉粥,我們之前想也不敢想,如今鬼子在城里鬧得這么兇,我們不但沒有性命之憂,還能吃到如此豐盛的晚餐,而這些都多虧了您的庇護。”

  雖然江浩然讓大伙散去,但身邊還是圍著不少人,趙玉墨這話又當著眾人的面說的,這么做,當然是在給江浩然刷好感度了,就連江浩然也不得不感嘆她冰雪聰明,即便知道她的底細,也是很難對她生出厭惡來。

  江浩然雖然不在意,但也不會浪費趙玉墨給他創造的這個好機會,當即也道:“今晚大家都受了驚嚇,一會務必吃飽吃好,吃完后每人還會發放一定份額的葡萄酒,大家喝了壓壓驚,然后睡個好覺,忘掉所有的痛苦和煩惱吧。”

  江浩然盡管是借題發揮,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形象在眾女心中變得更加高大,誰都知道教堂里根本沒剩下什么吃的,就一點點馬鈴薯和面粉,給她們塞牙縫都不夠,是這個男人,不僅救下了她們,還將繳獲的食物分配給她們。

  沒錯,殺了那么多小鬼子除了繳獲了不少彈藥外,最重要的是就獲得了很多食物,這些食物有的是軍糧,有的干脆就是鬼子在城中劫掠的各種生活物資,不限種類,如今小鬼子幾十萬大軍齊集金陵,后勤根本支撐不住,所以出來搶糧也是他們當前一項極其重要的任務。

  不過現在這些東西都是江浩然的了,也幫了他的大忙,要不然幾十口人嗷嗷待哺,就靠避難所中存貯的物資和他空間中的那點存貨,恐怕也支撐不了太久。

  說話的功夫,怡春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米飯走進窯洞,金喜則跟在她身后,懷里還揣著幾個罐頭和幾瓶紅酒。

  兩人分別將手中的東西放在炕桌上后,金喜取出碗筷開始盛飯,怡春則來到江浩然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先生,您今兒累了一天,一定餓壞了吧,飯已經做好了,請您上炕用飯吧。”

  還真別說,江浩然現在還真就是饑腸轆轆,當下也不客套,隨即卸下刻意準備的背包上了炕,準備用飯,飯是粒粒飽滿的大米飯,罐頭是豆豉鯪魚罐頭、新筍罐頭和午餐肉罐頭。

  有人可能要問,民國時期有罐頭嗎?

  怎么沒有,早在1893年,也就是光緒年間,中國就成立了第一家罐頭廠,第一個罐頭由此誕生,到了民國、二戰時期,國內國外,罐頭都不是什么稀罕物,當然普通老百姓還是舍不得吃的。

  不過江浩然對這幾個罐頭卻興不起什么食欲,他空間里好吃好喝的可是不少,可沒啥興趣吃這些老古董,于是對怡春和金喜道:“酒和米飯留著,罐頭還是拿出去分給外面的人吧,就當給大家加菜了。”

  怡春遲疑道:“先生,這如何使得,這些東西……”

  “沒事,聽我的,我這里還有。”

  江浩然一邊打斷她,一邊將放在炕頭的背包拉到身邊打開,緊接著,一件件吃食便被他拿了出來,有現切的五香醬牛肉,有真空包裝的蜜汁鹵豬蹄、麻辣兔腿和醬板鴨,就是罐頭,都被他拿出好多品種,有紅燒肉罐頭,金槍魚罐頭、荔枝罐頭、黃桃罐頭等等,林林總總,很快就擺滿了一大桌子。

  這些東西,他早就讓鴻蒙替他處理了一遍,所以不會有絲毫關于他時空信息的內容暴露出去,因此不需要有什么顧忌。

  江浩然拿得痛快,圍在身邊的幾個女人卻是不由瞪大了雙眼,以她們對江浩然的關注度,這個背包她們早就注意到了,可眼瞅著這也不大啊,誰敢想竟能裝下這么多的東西?

  幾人都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可她們不知道的是,這個背包本來就是江浩然用來掩人耳目的,背包里其實根本就沒有多少東西,炕桌上的食物都是江浩然從空間中取出來的,別說桌上這些,就是再取一桌出來也是毫無難度。

  說話的功夫,怡春和金喜可沒閑著,一人走到江浩然身后,給他按起了肩膀,另一人干脆跪坐在他身邊給他捏起了腿。

  江浩然坦然受之,并不打算阻止。

  他為什么要阻止?很爽也很舒服不是嗎?

  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入鄉也要隨俗嘛,民國它就興這一套,他雖然來自其它時空,但也犯不著在這里裝什么清高吧?

  他媽的裝給誰看呢?

  江浩然素來看不慣那些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里不能合一的偽君子,他江浩然雖然一向堅持底線,但一點也不虛偽!更不屑于惺惺作態!

  所以這會面對兩女的伺候,他完全是坦然受之,再說了,總要讓她們做點事,才心安理得不是?

  人就是這樣,只有當你感覺到自己被需要了,才會莫名產生一種名為安全感的東西,否則就會患得患失,郁郁寡歡,整日胡思亂想。

  就如同避難所中的這群女人,只要江浩然一離開,她們就會擔心受怕,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被人當成棄子,隨手拋棄,可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沒有找準自身定位,發揮自己的作用,所以才會過的無比忐忑,嚴重缺失安全感。

  但現在見江浩然對她們的行為并沒有排斥,似乎還很是享受,反而安下了心,下手也更加賣力了,她們的確幫不了這個男人什么,但要論伺候人,尤其是伺候男人,那她們還是自認為無人能出其右的。

  只要把這個男人伺候舒坦了,那他還會舍得丟下她們嗎?

  這就是她們真實的心聲。

  江浩然對此自然是洞若觀火,不過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只有彼此需要,才是長久相處的不二法則。

  江浩然一邊享受著,一邊將桌上的食物都開了封,既然他拿這么多食物出來,自然沒有吃獨食的道理。

  難道讓他一個人大快朵頤?任由身邊幾個女人眼巴巴的看著嗎?

  那他還吃得下去嗎!

  雖說這個時代男尊女卑,地位懸殊,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可他畢竟接受的是21世紀的思想教育,對于這方面的封建陋習還是深惡痛絕的。

  再說了,對于這些女人,還是需要恩威并施的,畢竟還要倚靠她們完成支線任務,所以除了展示威嚴外,他也需要時不時給她們點甜頭嘗嘗。

  如此這般,才能更好的掌控她們,為自己所用。

  “好了,暫時不用伺候了,先一起坐下來吃飯吧。”江浩然這句話是對怡春和金喜說的,但也是對趙玉墨說的。

  “先生,以我們的身份,又怎么可以和您一起用飯。而且……這些都是上好的食品,又怎是我們有資格享用的。”趙玉墨是個心思極為細膩的女人,在江浩然面前,她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極低,不肯犯下絲毫差錯。

  也是,這個時代的女子地位遠比大多數人想象中的還要低下,尤其是以趙玉墨為代表的秦淮女們,特殊的身份讓她們的處境變得更為微妙,論社會地位甚至還不及平常女人,這就由不得趙玉墨不得不在細節上多注重幾分,反倒是孟書娟這些接受過西洋文化的女學生要好的多。

  “這里我說了算,我讓你們一起就一起。”江浩然強勢道。

  “額……那,那好吧。”趙玉墨有心婉拒,但又不想忤逆了江浩然的意思,干脆也就順著臺階答應下來。

  搞定了趙玉墨,江浩然隨即看向了孟書娟,結果發現她正干巴巴的杵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么,江浩然見狀不由暗暗搖頭,論眼力勁,這種小姑娘和秦淮女相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不過他也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從包中掏出二大包糖果,拋給孟書娟道:“叫上你兩個要好的同學,把這袋糖果給大家分發了,事情辦完后一起過來吃飯吧。”

  江浩然同樣給了孟書娟兩個名額,既然要負責管理,沒人幫襯怎么行。

  “哎。”聽到是糖,孟書娟眼睛都亮了,然后喜滋滋地辦事去了,說白了,這就是個孩子,哪里能明白江浩然的苦心。

  因為多出好幾張嘴,怡春端來的那盆米飯就顯得不夠了,趙玉墨立刻著手安排,不一會,一對姐妹過來了,其中大的那個抱著一只熱氣騰騰裝滿米飯的木桶,小的那個則抱著一摞木碗,躲在姐姐身后,有些怕生地看著面前的陌生面孔,不是喬氏姐妹又能是誰?

  原本江浩然沒有見到她們,還打算問一問趙玉墨她們的情況,現在卻是不用再問了,顯然是當了伙夫,不過這份工作,現在看來也就姐妹倆最合適了。

  雖然她倆年紀不大,但到底生長在貧苦人家,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燒火做飯、洗衣打掃這些事情,還是駕輕就熟的,這方面,確實不是秦淮女和女學生們能夠比擬的。

  一問怡春,果然也是如此,而且還是對方主動要求的。

  不過這些小事江浩然懶得管,多干點活也未必就是壞事,他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沒一會,孟書娟發完糖和同學過來了,他也就準備開飯了。

  不過孟書娟只帶了一個女同學過來,這位女同學江浩然還相對熟悉,正是被他第一個救下,那個叫做徐小愚的女孩子。

  江浩然同樣懶得多問,只是叫她們一起吃飯,相比秦淮女,兩個女孩子明顯少了一份拘謹,見江浩然邀請,開開心心的便答應了,根本就沒有趙玉墨等人的種種顧慮,還是天真無邪好啊。

  高低說兩句,之所以形成這樣的反差,倒也不盡是因為秦淮女們操持賤業的緣故,其實這兩個姑娘也不是普通人,這兩人,一人出生官宦家庭,一人父親則是京圈有名的大商賈,這種家庭的女孩子又豈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能比擬的,論社會地位、成長環境、個人修養、待人接物等等,盡皆是不同的。

  當然不一樣,原著中,徐小愚就被她爸爸成功救出了城,順帶著還帶走了她的兩個同學,可這當中并沒有孟書娟。

  但現在孟書娟卻帶著她一起來開小灶,倒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諷刺。

  喬氏姐妹將東西放下后,也就出去了,江浩然沒有挽留,只是摸了摸小喬燕的腦袋,順勢又塞了一大把奶糖在她口袋里。

  接下來,幾個人自然是好一頓大快朵頤,這就不必細表了。

  吃飽喝足,江浩然便躺在床上休息了,只留下趙玉墨貼身伺候,呃,別誤會,也就是按按摩而已。

  累了一天,江浩然當然也想放松一下,但他修煉過去經完全可以做到放松和修煉兩不耽誤,甚至以他當前的境界,都不用擺出修煉的姿勢,只要把頭枕在趙玉墨豐潤的大腿上享受她的按摩即可。

  這方世界的星空早被江浩然記憶,所以他雙眼一閉,隨著金色大佛顯現,立即就進入了修煉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沉悶的槍炮聲突然傳入江浩然的耳朵,立刻將他驚醒!

  江浩然猛地坐起身來,兩耳翕動不停,就聽見密集的槍聲、手雷和炮彈爆炸的轟鳴聲連綿不絕地傳入耳中,只不過因為他現在是在地下,所以聲音傳遞過來時小了很多,而且顯得有些沉悶。

  但這并不影響江浩然判斷,上面正在進行一場小規模的遭遇戰。

  “我睡了多久了?”江浩然對著一臉緊張之色的趙玉墨問道。

  “先生睡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趙玉墨趕緊答道。

  “那就是睡了20分鐘左右。”江浩然暗忖,這個時代一炷香大概在40分鐘的樣子,半炷香自然就是20分鐘左右,沒想到自己才睡這么一會,上面竟然又開始不消停了。

  看了眼手表,現在是晚上10點多,需要一提的是,他的百達翡麗雖然來自另一個時空,可已經提前和約翰的懷表對過時間,所以時間上面是不存在誤差的。

  “這些天殺的小鬼子還真是會作妖啊,看來這是不打算讓我休息了是吧?”

  江浩然不住冷笑,但趙玉墨卻從他的笑聲中聽出了森寒的殺意,情不自禁下不由打了個寒顫,她可是親眼見識過對方殺人的手段的,當時血腥的畫面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盡管自己已經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但趙玉墨還是忍不住問道:“先生,您難道?”

  “是的。”

  江浩然沒什么好隱瞞的:“上面打的這么激烈,看來一定是城里的抵抗軍和鬼子交火了,你說,這些抗日勇士在上面拼命,我卻在這里躲著,那我成什么了?

  再說了,這個時候沒跑路還能和鬼子真刀真槍干的,那都是真英雄,這些都是抗日的種子,我不能看著他們再損失下去了。”

  趙玉墨:“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實力嗎?”

  江浩然自信道:“不管怎么樣,全身而退我還是有把握的,所以沒什么好擔心的,否則我又憑什么把你們這么多人救下來。”

  “可是,可是上面真的很危險,子彈是不長眼睛的。”

  眼下這個節骨眼上,趙玉墨再也顧不得其它了,她緊緊地抓住江浩然的雙手,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他,焦急道:“先生,他們是軍人啊,保家衛國那是軍人的職責,他們本就該替老百姓將這些侵略者趕出去,可您不是軍人啊,您沒有必要為了他們冒險的。”

  “玉墨。”

  江浩然看出趙玉墨的關切確實是發自內心,而并非只是為了自己,便抽出一只手來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道:“有國才有家,如今國難當頭,鬼子已經殺到了我們家里,保家衛國,已經不僅僅是軍人的事情,而是每一個中國人都要做的事情,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都想著保全自己或者偏安一隅,那亡國之禍就在眼前,所有人都要成為亡國奴!”

  說罷,江浩然將手從趙玉墨手中完全抽離出來,詢問道:“收集的鬼子軍火都在哪里?”

  這些軍火,當時他利用空間轉移進避難所后就交給趙玉墨全權負責了。

  “在,都在隔壁的甬道里。”趙玉墨此刻心亂如麻,不由失神道。

  “好了,你們就安心待在這里,替我看好所有的人,不要鬧出什么幺蛾子就是在幫我,我不會有事的。”

  江浩然說著就向隔壁甬道跑去,時間不等人,每多過去一分鐘,那些國軍就多一分的危險。

  來到甬道,江浩然就看到了碼成了一個小山堆的軍火,鬼子半支小隊的軍火可不是什么小數目,這里步槍、輕機槍、擲彈筒,手雷,包括各種口徑子彈,可謂一應俱全。

  江浩然一眼就瞄中了一挺九六式輕機槍,這把槍可能有人不清楚,但歪把子相信不少人一定聽過,但這把槍可不是什么“歪把子”,而是“歪把子”的弟弟“拐把子”。

  比起“歪把子”令人詬病的操作和精度,“拐把子”就強上太多了,不僅射程更遠、精度更高,操作更方便,穩定性也更高,不說完爆“歪把子”一條街,半條街絕對是有的。

  但令江浩然遺憾的是,沒有看到九九式輕機槍,那把槍那就更好用了,雖然射速上比起前二者慢了一些,但有效射程相比前二者的600米可是遠遠超過,達到驚人的2000米,換而言之,點射的話這把槍能當狙擊槍使用。

  放在真正的用槍高手手中,那無異于是把神槍。

  可惜的是,這款武器日本軍方基本上都配給了主要負責太平洋戰場的南方軍,中國戰場上是很難見到的。

  作為委內瑞拉軍方最高榮譽的獲得者,獵人學校153項軍事技能全部獲得單人第一的霸主級學員,江浩然的軍事知識貯備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別說九六式、九九式這類在二戰期間內頗具名氣的槍械,就是隨便拿出一把冷門槍,江浩然照樣可以將該槍的背景、歷史、參數、性能等等,盡數娓娓道來。

  霸主級學員,可不是說說而已。

  槍有了,自然還需要子彈,不過子彈有的是,都成箱的在邊上撂著呢,而且每箱都有上千發,鬼子的武器有個好處,那就是為了減輕后勤壓力,他們不同型號的武器間子彈卻是通用的。

  這種設計對于戰場上的士兵還是十分友好的,不至于出現那種身上明明還有子彈,卻沒法填彈射擊的尷尬境況。

  對于江浩然來說,這同樣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繳獲方便。

  江浩然還發現了和九六式輕機槍配套的30發可卸式盒狀彈匣,一共有6個,而且都是壓滿自子彈的,這沒啥好說的,當然要放進空間。

  啥?空間滿了?

  好吧,先把空間騰出來再說吧。

  想到這,江浩然都忍不住要罵一句MMP,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第幾次騰空間了?看來,他目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不是殺多少鬼子,而是要想辦法盡可能的把空間擴充了才是,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這個理。

  可惜這不是短時內能夠解決的問題,所以江浩然也只能暫時作罷。

  空間騰出來后,江浩然直接收取了三箱子彈,以及四五十顆97式手雷,這玩意每名日本士兵都至少裝備了2顆,他收獲不小,雖說威力一般,使用起來也麻煩,但總比沒有強,而且論威力,比鞏式木柄手榴彈還是要強上不少的,所以江浩然自然要盡可能得多帶。

  說起來話長,實際上江浩然動作飛快,并沒有耽誤多少時間,武裝完畢后,江浩然就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下出了密道。

  地面交戰的槍炮聲,避難所內完全可以聽個真切,這種時候自然也沒誰心能那么大,還能呼呼大睡。

  由于密道入口設計隱蔽,盡管江浩然在將其打開時不避免會弄出一點動靜,但倒也不虞被小鬼子發現。

  待趙玉墨等人將重新將密道封閉,江浩然這才安心,隨即轉身,直奔戰場而去,此時,教堂大火還未完全熄滅,只是火勢小了太多,估計也燃不了多久了。

  一路上,江浩然發現了不少尸體,有日軍的,也有國軍的,這些新出現的尸體全部默契地出現在教堂附近,不免讓人產生聯想。

  江浩然推測,應該是教堂火光引起了兩方注意,于是引來雙方窺探,結果一場遭遇戰再也不可避免。

  其實日軍的出現江浩然并不意外,朝倉真雄的半支小隊被他滅了也有好一會了,早該有點反應了,現在才有所動作,江浩然還覺得他們反應速度慢了呢,不過估計也是召集援軍去了,說明半支小隊的覆滅還是引起他們足夠警惕的。

  不過這些國軍又是怎么回事呢?

  現在的金陵城可是敵占區,就是大晚上的也不見得就有多安全,他們趁著夜色出來搞點物資問題不大,可他們去哪不好,偏偏選擇了這座火光沖天、無比扎眼的教堂,難不成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還是怎么的?

  雖然有些不解,但江浩然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李教官,這幫小鬼子咬的忒緊了,看這架勢,咱們今晚是走不了了?”

  一座殘破的大樓中,一名掛著少尉軍銜的中央軍校教導總隊軍官聽著不時在耳邊響起榴彈爆炸聲,不由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向他們教導總隊教官李君堯的表情中,滿滿的都是苦澀。

  “怎么,你害怕了嗎,子旋?”李君堯同樣面露苦澀,但還是擠出一絲微笑問道。

  “我怕他奶奶個球。”周子旋道:“我要是怕死,當初就不會披上這身軍裝,就是……”

  “就是什么?”

  摸了摸干癟的肚皮,周子旋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就是臨死之前也不能做個飽死鬼,而是要做那勞什子餓死鬼,這死的未免也太憋屈了。”

  “哈哈哈哈……”

  周子旋的話頓時引得周邊的戰友一陣低笑,倒是令現場壓抑沉悶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李君堯卻是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兄弟們心中肯定在怪我,今個白天要是不管那些女娃子,沒準咱們已經逃出了城,可是我……”

  “李教官,你沒有做錯,國難當頭,我等黨國軍人自然要以死報國,再說了,難道真要讓那群女娃子落到鬼子手里,白白給這幫畜生糟蹋嗎?”周子旋義憤填膺道。

  周子旋身邊的一名準尉唐路也道:“是啊,教官,您啊,就別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就算咱們逃出去也逃不掉逃兵的罵名,還不是要被老百姓戳著脊梁骨罵,扎心的喲!”

  這時教導總隊上尉軍官計塵也開口了:“說到底還不是上面那群大官們貪生怕死?他們都跑了,下面還能不亂套了?他們都不肯與金陵城共存亡,難道指望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大頭兵用命抗敵?”

  “操,這他娘的到底打的是什么鳥仗,簡直窩囊憋屈透頂。”有人小聲謾罵著。

  天聊到這里其實也就聊不下去了,眾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李君堯沉聲道:“兄弟們,剛才鬼子被咱們的手榴彈戰術給震住了,加上又是夜晚,他們摸不清咱們的虛實,這才僵持在了這里,但小鬼子鬼的很,不可能給咱們多少喘息的機會,一會鬼子要是摸過來了,我來給你們斷后,大家分開跑,能跑一個是一個。”

  “李教官,您這是說的什么話,都到這份上了,咱還能落下你自個跑路?”

  說話的是剛才的那個上尉連長計塵,他說道:“您也是從淞滬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您應該也聽出來了,按照日軍的火力配置,追擊咱們的至少也是鬼子一個小隊,雖說現在是夜晚,他們一時間還不能確定咱們的具體位置,但他們人數占優,火力也強大,只要撒大了包圍圈,咱們還能長雙翅膀飛出去不成?”

  “所以一會大家都把手榴彈留給我,我會幫你們吸引火力。”李君堯環視周圍道:”城區這么大,鬼子分散了意味著包圍圈就會出現破綻,大家拼一拼還是有機會沖出去的。”

  “李教官!”

  “教官!”計塵、唐路等人還想再勸。

  “都別說了!”李君堯獨斷道:“本來我還打算趁著夜色帶著你們找點吃的喝的,沒想到卻把你們帶上了死路,這個責任我必須背。”

  就在他們還要繼續爭執的時候,突然就聽“砰”的一聲槍響,然后就聽放哨的上士喊道:“長官!鬼子從我們后面摸過來了!”

  “什么?”李君堯大驚:“怎么這么快!”

  話音剛落,就見一枚香瓜模樣的東西被扔進了樓里,上士剛想把它丟出去,就見第二枚、第三枚緊跟著也滾進了樓里。

  “來不及了!快趴下!”上士示警的同時只來得及撿起一枚手雷,便毅然決然地朝著另外兩枚手雷撲了過去。

  “轟轟轟!”三枚手雷驟然炸響,炸起漫天血霧,而這個時候李君堯等人才剛剛趴下去而已。

  “志才!咳咳……志才啊!咳咳咳……”爆炸過后,漫天煙塵揚起,李君堯本人更是被余波震的七暈八素、兩耳蜂鳴,但他什么都顧不上,立刻呼喊起來,可剛一張口就立即被粉塵嗆的劇烈咳嗽起來,再喊,咳的更劇烈了。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喊,也喊不醒地上那具被炸得血肉模糊、殘破不堪的身體了,對方也再不會露出那標志性的憨笑了。

  “長官您是不是認識很多字?”

  “是啊,怎么了?”

  “那咱們逃出去后您能不能幫我寫封家書呢?我想給家人報個平安。”

  “好啊,當然沒有問題,相信我,我一定會安全的將你們帶出城的。”

  自己的承諾尤言在耳,但承諾的對象卻永遠地躺在了這里,因為就在剛才,這條本該鮮活的生命,毅然決然地犧牲了自己,為其他人贏來了生的希望。

  李志才也姓李,雖然不是他們教導總隊的人,而是城中大亂時,別的隊伍走散了臨時加入進來的,可能因為大家都姓李,也算是本家的緣故,李志才對他既親近又信服,可沒想到,兩人相處還不超過一天時間,卻已是陰陽兩隔。

  “我食言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李君堯淚流滿面,卻顧不得傷心悲痛,因為鬼子已經沖上樓了,而這個時候,其他人還從未爆炸的沖擊中恢復過來,李君堯抄起戰友掉落在一旁的沖鋒槍對著最先沖上來的鬼子就是一梭子子彈。

  兩個鬼子迎面而倒,后面的鬼子見樓里的人居然還沒被炸死,頓時又退了回去,但李君堯并沒有絲毫高興,因為他知道,他們完了,他們今天都要死在這里,一個都活不下去。

  ……

  江浩然順著爆炸聲一路追去,因為能夠夜間視物,所以視線絲毫不受干撓,他的速度行進地非常快,就算手中提著96式輕機槍,對他也無法造成一絲阻礙。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雙方交戰的邊緣,這里距離教堂已經不能算近了,他估摸了一下,就這一會,他大概跑出了兩三公里,看得出來,國軍一方根本就是一觸即潰,一路被鬼子追擊,現在完全處于被動,正在面臨鬼子的圍剿。

  “沒有三分三,你上什么梁山。”

  江浩然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不由有些猶豫,如果他現在貿然進入戰場,那無異于是將自己送入鬼子的包圍,簡直是拿腦袋往鬼子槍口上撞,很有可能,一個不慎,自己也要栽在這里。

  可如果說自己不伸手拉他們一把,這伙國軍,看樣子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了。

  “這伙國軍到底是什么路數啊?怎么指揮官的腦子也那么軸?”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江浩然突然想起白天時支援那批國軍,他們的指揮官做事也十分莽撞,完全不考慮后果。

  也不怪江浩然有情緒,教堂那邊那么大的火光,是個人都知道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可這伙國軍的指揮官倒好,愣是哪里危險就把隊伍往哪里帶,這不是把隊伍往黃泉路上帶嗎?

  “唉!真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

  重重嘆了口氣,江浩然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裝備情況,一會打起來,這些可都是保命的家伙什,可不能出半點岔子。

  最終,江浩然還是決定火中取栗,深入鬼子包圍圈,舍命救人!

  沒辦法,來都來了,難道還能見死不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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